周老太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人都沉默了。
全都一脸问号。
也有热心肠的人说道:“周家嫂子,粪水虽然恶心,但是解毒啊,你忍一下就好了,别拿生命开玩笑。”
“对啊,还是喝吧,闭上眼眨眼功夫就过去了。”
周老太都要哭了。
刚才那那么卖力干呕就是为了让大家相信她是真的中毒了,可现在他们不仅信了。
还入戏这么深。
但是这粪水她怎么能喝?
那么恶心的东西,要是自已喝了还不得被村里人笑话一辈子。
她可是马上就要跟着儿子搬到镇上住了,以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哎,我好了,没事了,你们看我能走能跳的,看来是赵朗中的药起效果了。”周老太蹦跶着卖力的说道。
方梨看向赵郎中说道:“看来是我误会你了,赵郎中的医术果然厉害,我这俩娃身上的淤青,你也给开点药酒呗,听说用药酒搓一搓好得快,看着他们都好了,我也好安心去衙门不是。”
赵郎中向来药箱不离手,此刻他正背着。
一听方梨说要用药酒给俩娃搓淤青,不由得握紧了药箱:“太疼了,孩子们恐怕受不了,小孩子恢复得快,过几天就好了。”
他转身准备走,却被方梨给拦住了去路,连药箱也给抢了去。
方梨动作很快。
眨眼功夫就从他药箱里面将一瓶药酒拿了出来,倒在了周金宝的胳膊上。
“儿啊,忍着啊,娘好好给你搓搓。”
周金宝疼的龇牙咧嘴,直嗷嗷,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每次不找银宝,就可着我一个人祸祸啊。
“赵郎中的药酒果然管用啊,才搓几下淤青就好了。”
“不对啊,金宝的胳膊怎么还掉色了?”
“你傻啊,胳膊怎么会掉色,那是淤青被搓掉了。”
“啊?什么情况?淤青是假的?”
见事情有了反转,看热闹的人更来劲儿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瞅。
这边伺候完俩熊孩子“治好”淤青,方梨又把眼神移向了赵郎中。
赵郎中心里只觉不妙,他想跑啊,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一时间是骑虎难下。
他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该贪周老太那二两银子,掺和到这件事里面来。
方梨:“赵郎中你莫不是年纪轻轻的就老眼昏花了,诊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出来这些淤青是画上去的?”
“你这样的医术,以后让大家怎么安心找你看病啊,小病被你当成大病治,大病被你送西天,这怎么能行。”
不牵扯到自已切身利益的时候,大家都各扫门前雪,看个热闹。
可是当事情要自已也要经历的时候,总会有人坐不住。
“对啊,赵郎中,你这样糊弄人,以后让我怎么找你看病。”
“以前别不是故意乱开药,赚黑心钱的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让赵郎中满头大汗。
方梨继续补刀:“赵郎中,你这样草菅人命,把看病当做儿戏,这要是闹到官府,你这辈子可就别想在行医了。”
赵郎中更慌了,他们家三代行医,要是在自已这里砸了招牌,以后儿子还怎么继承医术。
到了底下要怎么和他爹交代。
不行,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要挽回。
“都是周家婶子让我这么做的!”
“是她为了逼方氏在休书上签字画押,所以才让我给她做假证的。”
此言一出,方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方老太更是喜极而泣,她就知道她这个女儿没胆量做那些恶事。
方梨一摊手淡定说道:“走吧,咱们现在可以去报官了,赵郎中的话在场的人可都听到了,你们都是人证。”
围观的村民眼睛都睁圆了,怎么忽然间,被告就变成原告了。
赵郎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哆嗦着手,不停地擦拭着额头豆大的汗珠。
周家人脸都黑了。
特别是周志邦。
他从回来就一直沉默不语,站在人群中观察。
他右手撑着下颚,食指抵在鼻梁和眉头连接处,一副深沉的模样。
儿子跑去跟他说方氏变了,起初他还不信。
一个懦弱卑微的人怎么会因为上个吊就大变样呢。
可是现在看来确实变了,变的有脑子了。
开始变着花样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再提休妻的事情。
可是他已经有她了,有了一个比眼前这个女人好一百倍的她。
他默认娘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不想自已出面,想给自已落个好名声。
结果方氏受不了打击上吊了,这样更好死无对证,畏罪自裁无颜苟活,随便编排一个理由给方家就好了。
他到时候再假模假样的吊上几滴泪。
谁见了不夸他一句有情有义。
结果这个蠢货醒来后变聪明了,竟然识破了这些阴谋。
现在他该如何找借口休妻呢?
这个女人一定拿这件事做把柄赖着他一辈子。
对,她肯定就是这样想的,她爱自已爱到死,怎么会轻易放手。
不行,他要先发制人。
先哄住这个蠢女人,休妻之事以后再从长计议。
周志邦施舍般看向方梨开口道:“方氏,你别再胡闹了,这其中都是误会,我自会查清楚真相还你一个清白,休书之事暂且不提,给你三个月时间看你表现。
若你表现好了,我可以考虑让你继续留在周家。”
周志邦很自信。
这个女人最听他的,不管受多少委屈,只要他赏脸给句好话,她自然不敢再闹事。
听完这话,方梨真是被气笑了。
她嫌弃的撇了撇嘴角。
周志邦之所以说软话,不过是见主动权落在了她手里。
怕她真的把事情闹到官府去。
平白无故就休妻,而且还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根据这个朝代的律法是要挨板子的。
以后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不过这个周家她是一定要离开的。
既然主动权在自已手里,那就算要离开也得扒他周家一层皮不可。
“姓周的,你可真是狗掀门帘子,全靠一张嘴啊,你上下嘴皮一动,就想把今天这事揭过去了,做梦呢你。”
“我告诉你,你们这个家我才不稀罕呢,多待一分钟都会让我感到恶心。”方梨大声说道。
周志邦懵了。
一双眼睛瞪的滚圆,脸上大大的三个字,不可能!
方氏向来在他面前卑微到骨子里,他就是她的天,他说的话在她这里堪比圣旨。
她怎么敢不接受自已的示好?
“姓周的,你给我听好了,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你去写一封和离书和断亲书,两个女儿归我,你再付我十两银子作为补偿,从此咱们恩断义绝。”
“什么?十两?你疯了!抢钱啊!”周老太一听要给银子,当即就跳起一丈高来反对。
“不给也行啊,咱们官府见,不是只有你们会报官,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