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白府。
白延郎一夜没合眼,眼中布满了血丝。
昨天他安排人劫走陆三娘母女,是准备秘密弄死她们的。
虽然他跟陆三娘有多年的情分,女儿也是他亲生的,他舍不得,他心疼。
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想攀上相府,就得这么做。
有舍才有得。
无毒不丈夫。
“主子!不好了!那两个地痞失手了!”一个满脸阴鸷的少年匆匆跑来。
少年今年十七岁,是白延郎中状元后买来的仆人,他给他取名白飞,寓意自已将来会一飞冲天。
白延郎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
白飞忙道:
“主子,昨天小的躲在山上,看着那两个地痞动的手,后来从京城过来一辆马车,把那母女俩救了,小的就赶紧躲了起来。”
“一直等到天黑,小的下去查看,发现那两个地痞被捆在树上,小的审问了他们,他们说那辆马车带着母女俩去昌平县的方向了。”
“他们还说,还说——”
“还说了什么?”白延郎焦急地问。
白飞吞吞吐吐道:
“他们还说,那个马车的主人猜测,背后的幕后主使是您。”
还有两个难听的词,白飞没敢说。
白延郎脸色一变,眼神阴厉:
“什么?!那他们二人现在在哪?”
这种地痞流氓,整日在京城胡混,嘴巴没有把门的,万一被他们说出去,自已可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已的脚。
哪怕没有证据,也是人言可畏。
白飞脸上闪过一抹阴狠:
“小的把他们杀了。后来因为太晚,城门关闭,小的在山里躲了一宿,天亮才回来。”
白延郎这才松了口气,他拍拍白飞的肩膀:
“你做的很好,待我飞黄腾达,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白飞忙道:
“谢主子!但是小的还是把事情办砸了,那母女俩逃了。”
白延郎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看来我们要去一趟昌平县了。”
*
昌平县。
水妙妙跟着郑大富,很快就摸清了转移官粮和高价售卖的整个流程,还在系统的协助下,从县衙偷出了赈济粮移交的一些文书。
证据有了,但是大颂朝还有一条十分没人性的规定,就是以民告官,需要先杖三十。
她可不想受这个罪。
正在这时,郑九跑了过来。
“少爷,少爷!果然如您所说,咱们府外发现可疑陌生面孔。”
这两天,水妙妙打发郑九盯在郑府外,如果白延郎有动作,应该不难查到郑府。
等了两天没动静,他还以为自已猜错了呢。
“好!你继续盯着,但别被对方察觉。”水妙妙吩咐。
郑九出去,水妙妙召唤系统:
“系统,你盯着点陆三娘的院子。”
系统:【叽叽喳喳!宿主放心吧!我就是活体摄像头,时时刻刻都能看到陆三娘!】
这两天,系统就住在陆三娘院子树上的鸟窝里。
又等了两天,白延郎还是没有动手,水妙妙急了,该不会郑府防范严密,他不敢进来?
那她得给对方创造机会了。
毕竟,她还等着用状元郎的身份去告史县令呢。
请君入瓮不行,那就以身为饵,主动出击。
正好陆三娘也来找水妙妙,说道:
“多谢恩公仗义相救,妾身不便一直打扰贵府,请恩公同意妾身和元香回乡。”
水妙妙递给陆三娘一个钱袋,说道:
“好吧, 许是我之前猜错了,这些银子你拿着路上傍身。”
陆三娘很是不安道:
“恩公,这不行,妾身已是给恩公添了很大的麻烦,不能再拿恩公的银子。”
水妙妙摆手道:
“我郑家是昌平县首富,这点小钱都不够本少喝一顿花酒的,你不必放在心上。路途远,你还带着孩子,雇辆马车吧。”
陆三娘推辞不过,最后还是收了银子。
水妙妙只说带陆三娘出去逛逛,就把二人带出了府。
出了府,水妙妙跟陆三娘告别。
然后和郑九乔装了一番,远远跟在后面。
陆三娘离开后,考虑到她带着女儿步行回乡确实又累又危险,于是去了车行雇佣马车。
马车载着母女俩直奔城门。
一直躲在暗处的白延郎和白飞终于看到陆三娘出来了,就一直跟在后面。
之前白延郎一路打听,就查到妻子和女儿是被郑家大公子救的。
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郑岩夏会把人带进郑府,而且据他打听,这母女俩还是以外室和亲生女儿的身份进的郑府。
难道郑岩夏看上了陆三娘?
不是没这种可能,因为据他这两天的打听,郑岩夏就是花花公子,好色之徒,把青楼当家住的那种。
突然看到陆三娘这种类型的村姑,想换换口味也属正常。
这怎么可以?他堂堂状元郎,竟被一个商贾之子戴绿帽子?
白延郎气得咬牙切齿,暗暗发誓将来他做了官,定让郑岩夏不得好死,还骂陆三娘水性扬花。
但是他不会武功,白飞也只有一点粗浅的身手,郑府守卫严密,他们不敢贸然进去。
这两天就一直在郑府外徘徊,准备等着陆三娘出门。
本来陆三娘是他的妻子,他完全可以上门要人,并告郑岩夏一个拐骗人口罪。
但他不敢,如果见了官,这事就闹大了,万一传到相府去,他努力经营的婚事怕是要泡汤。
终于等到陆三娘出门了,白延郎带着白飞尾随在后。
见她租了马车,出了城,白延郎心头一喜。
城里人多眼杂的,他不好动手,出了城就好办多了。
麻雀就停在陆三娘的马车上头,水妙妙倒不需要跟得太紧,她也租了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由郑九赶着,慢悠悠跟在后面。
还没到城门口呢,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哭喊声还伴随着小女孩喊救命。
“郑九,停车。”
反正陆三娘那边有系统看着,暂时不会有事,她准备去看一眼这边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