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新龙开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回到了苏秋月的家门口,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略显发福的脸,夹杂着几分得意。他拎着两大袋补品,径直走向苏秋月家。
苏母正在院子里择菜,看到蒋新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欢迎的意思。
蒋新龙堆起满脸笑容,仿佛没听出苏母语气中的嘲讽。「阿姨,我来看您和叔叔,顺便看看秋月。」他说着,把补品放在地上,「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苏母冷笑一声:「不用,我们不稀罕你的东西。秋月已经结婚了,你走吧。」
苏母干脆利落的拒绝让蒋新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戏台上突然被扯掉的假面,露出尴尬的底色。他显然没料到苏母会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将他拒之门外。搓了搓手,蒋新龙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干巴巴地开口解释道:「阿姨,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对不起秋月……」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我想弥补……」
「弥补?」苏母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你当初抛弃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弥补?现在发达了,衣锦还乡了,就想回来施舍?」苏母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把我们当什么?你把秋月当什么?」
蒋新龙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像川剧变脸似的精彩。他慌忙从鼓鼓囊囊的皮夹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崭新的钞票散发着油墨的香气,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他双手将钞票递到苏母面前,低声下气地说:「阿姨,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秋月的事情,这些钱,您拿着……」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一点补偿……」
苏母嘴上说着「不稀罕」,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那叠的钞票。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那叠厚厚的钞票,无疑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就在这时,苏显奎从屋里走了出来,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沉默。
「谁来了?」苏显奎眯着眼睛,看向院子里站着的蒋新龙,先是一愣,随即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蒋新龙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问好:「叔叔好!我来看您和阿姨,顺便看看秋月。」他指了指地上的两大袋补品,又扬了扬手中的钞票,「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苏显奎看到蒋新龙手中那一沓厚厚的钞票,昏花的老眼顿时一亮,原本浑浊的瞳孔中仿佛也闪烁着金钱的光芒。他脸上的阴云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和煦的笑容,语气也随之缓和下来:「哎,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他搓了搓手,热情地招呼蒋新龙进屋,「来来来,快进来坐,外面怪热的。」
苏母看到苏显奎这副趋炎附势的样子,心里很是不舒服,但碍于丈夫的面子,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默默地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蒋新龙一眼。她心里清楚,苏显奎就是这种人,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这一幕正好被从外面回来的苏秋林看到。他手里提着刚从市场买回来的菜,看到蒋新龙站在自家院子里,顿时怒火中烧。他加快脚步冲进院子,一把将手中的菜扔在地上,指着蒋新龙的鼻子怒吼道:「你还有脸来!给我滚出去!」
苏显奎被苏秋林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脸色一沉,不悦地呵斥道:「你干什么!怎么跟客人说话的!」
苏秋林怒视着苏显奎,毫不退让地反驳道:「客人?他算什么客人!他就是个人渣!爸,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别见钱眼开!」他指着蒋新龙,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怒,「你当初是怎么对秋月的!现在还有脸来我们家!你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蒋新龙被苏秋林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弄得有些尴尬,他涨红了脸,嗫嚅着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求助似的看向苏显奎,希望他能帮自已说几句话。
苏显奎狠狠地瞪了苏秋林一眼,压低声音警告道:「你给我少说两句!这是你该说话的地方吗?」他转过头,堆起满脸笑容,对蒋新龙说道:「小蒋啊,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小孩子不懂事。」
苏秋林听到苏显奎还在维护蒋新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地上的两袋补品和蒋新龙手中的钞票,怒吼道:「爸,你看看他带来的东西!不就是想用钱来收买我们吗!我们家不需要他的臭钱!你给我滚!」
苏母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表明了她对苏显奎做法的不满。她叹了口气,走到苏秋林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苏秋林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已的情绪,他指着大门,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给我滚!以后都别再来我们家!」
「你……」苏显奎气得脸色发青,「反了你了!老子还没死呢!」
「你…你这个不孝子!」苏显奎指着苏秋林,手指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儿子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如此顶撞自已。
苏秋林冷笑一声:「我孝不孝,你自已心里清楚。你为了几个臭钱,连自已女儿的幸福都可以出卖!」
蒋新龙尴尬地站在一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搓着手,赔笑道:「叔叔,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
「你闭嘴!」苏秋林怒喝一声,打断了蒋新龙的话,「你还有脸说话?你当初是怎么承诺我妹妹的?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蒋新龙被骂得抬不起头,只能小声辩解:「我…我那时候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苏秋林步步紧逼,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骗了我妹妹的感情,让她一个人承受所有痛苦,你还有脸说没办法?你就是个懦夫!」
苏母见状,连忙上前拉住苏秋林,劝道:「秋林,算了,别说了……」
苏秋林一把甩开苏母的手,怒吼道:「妈,你别拦我!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渣男!」
苏显奎见儿子如此激动,也有些害怕,他连忙挡在蒋新龙面前,对苏秋林说道:「你…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苏秋林指着地上的补品和蒋新龙手中的钱,讥讽道,「这就是他跟你好好说的方式?用钱来买你的良心?爸,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说完,苏秋林转身回了自已的房间,重重地摔上了门。
苏显奎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苏秋林的房间,半天说不出话来。
蒋新龙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叔叔,您别生气,年轻人嘛,气性大,过一会儿就好了……」
苏显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哎,家门不幸啊!」他转头看向蒋新龙,语气缓和下来,「小蒋啊,你别介意,我儿子就是这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蒋新龙连忙点头哈腰地表示理解。
苏显奎看了看蒋新龙手中的钱,又看了看地上的补品,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小蒋啊,你看这…天也不早了,要不…你就在我家吃个便饭?」
蒋新龙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答应下来。
苏母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去准备晚饭。
这时,一个身影从门外探了进来,正是村里的「二流子」秦俊鸟。他早就看到了蒋新龙来苏家的这一幕,心里早就盘算开了。
看到苏显奎和蒋新龙准备喝酒,秦俊鸟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进了厕所,将尿桶里的尿倒进了厕所的水箱里……
晚饭后,苏显奎和蒋新龙喝得醉醺醺的。蒋新龙借着酒劲,开始诉说自已这些年的「创业史」,吹嘘自已如何白手起家,如何功成名就。
苏显奎听得一愣一愣的,对蒋新龙的「成功」羡慕不已。他心里暗自盘算,如果能把蒋新龙和苏秋月重新撮合在一起,那自已岂不是也能跟着沾点光?
正想着,蒋新龙突然捂着肚子,说道:「叔叔,我…我去方便一下。」
苏显奎指着厕所的方向,说道:「厕所就在那边。」
蒋新龙摇摇晃晃地走向厕所,推开门,走了进去。
几秒钟后,厕所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