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过后,孟水莲马不停蹄地给两个大儿子办了喜事,紧接着就开始张罗秦俊鸟的婚事。她担心夜长梦多,恨不得立刻把苏秋月娶进门。
就在婚礼前夕,廖家姐妹廖大珠和廖小珠突然来到秦家借宿。两人神色慌张,像是逃难似的。
「俊鸟哥,我们家遭贼了,我爹又不在家,我们只能来投奔你了。」廖大珠解释道。
秦俊鸟虽然担心苏秋月会不高兴,但看着两个惊慌失措的姑娘,还是心软了,答应让她们在家里住一晚。
夜里,秦俊鸟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石凤凰跟了个城里的有钱人,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猛地惊醒,听到仓房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说话声。
好奇心驱使下,他悄悄走到仓房外,透过换气孔往里偷看。只见廖家姐妹正在里面洗澡。
「你说俊鸟哥会不会在偷看啊?」廖小珠一边撩拨着水花,一边娇滴滴地问道。
「怎么可能?」廖大珠嗤笑一声,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不屑地说道,「他马上就要结婚了,新娘子可是苏秋月那个大美人,哪有心思偷看我们洗澡?」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咱们姐妹俩加起来也比不上苏秋月一根手指头。」
「姐,你这话说的,」廖小珠有些不服气地嘟起了嘴,「我们也不差啊。」她撩起湿漉漉的头发,对着水面照了照。
「得了吧,」廖大珠毫不留情地泼了她一盆冷水,「就你?还身材好?跟苏秋月比,你就是个豆芽菜。」
「你……」廖小珠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却又无力反驳。
「行了,别臭美了,」廖大珠说道,「赶紧洗洗睡吧。」
「姐,你说俊鸟哥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廖小珠不死心地追问道。
廖大珠白了她一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人家马上就要娶媳妇了,你凑什么热闹?」
廖小珠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心里却暗暗想着:俊鸟哥,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廖家姐妹走后,秦俊鸟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才在仓房外不小心看到的画面:廖小珠湿漉漉的头发,还有那在水中显得格外光滑的肌肤,以及她那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姿。秦俊鸟意识到自已的失态,为自已这种不道德的窥视行为而感到羞愧,他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试图驱散这些杂念。
他翻来覆去,苏秋月的脸也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想起村里人对苏秋月的风言风语,想起她「旧鞋」的名声。虽然他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舒服。
「娘的,老子都快结婚了,怎么还想着别的女人?」秦俊鸟暗骂自已一声,用力捶了捶脑袋。
可越是这样,廖家姐妹的形象就越是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他想起廖小珠娇滴滴的声音,想起她撩拨水花的模样……他感觉自已快要爆炸了。
第二天,秦俊鸟去地里干活。秋收后的田野显得格外空旷,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他心不在焉地锄着地,满脑子都是廖小珠。
「俊鸟啊!」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俊鸟抬头一看,是廖金宝。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金宝叔,你咋来了?」秦俊鸟故作镇定地问道。
廖金宝走到他跟前,递给他一支烟,笑眯眯地说道:「来看看你啊!顺便,再跟你商量商量小珠的事儿。」
秦俊鸟接过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知道廖金宝又要提把廖小珠嫁给他的事儿了。
「俊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廖金宝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珠这丫头,你也知道,温柔贤惠,勤劳能干,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比那苏秋月强多了!」
「金宝叔,我已经跟秋月定亲了……」秦俊鸟支吾着说道。
「定亲了还能退!」廖金宝打断他,「你娶苏秋月,图啥?图她名声不好?」
秦俊鸟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没有反驳。
廖金宝继续说道:「小珠不一样!她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你娶了她,不吃亏!这样吧,彩礼还是五千块,怎么样?」
「金宝叔,这事儿我得想想……」秦俊鸟犹豫着说道。
「想啥啊!这么好的事儿,你还想啥?」廖金宝急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要是错过了小珠,以后可别后悔!」
秦俊鸟沉默了。他心里很矛盾。他一方面顾虑着母亲的安排,另一方面又对廖小珠充满了渴望。
「金宝叔,我娘已经把秋月的彩礼都给了……」秦俊鸟吞吞吐吐地说道。
「给了能要回来!」廖金宝大手一挥,「这点小事儿,我来解决!你只要点头答应,剩下的事儿,你不用操心!」
廖金宝的话像一根鱼刺卡在秦俊鸟的喉咙里,不上不下。五千块彩礼,娶个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可苏秋月那边,彩礼已经给了,这要是反悔,他老娘不得跟他拼命?
「金宝叔,你让我再想想,这可不是小事儿。」秦俊鸟狠狠吸了口烟,烟雾遮住了他闪烁的眼神。
「想个屁!男人做事要干脆点!你看小珠那身段,那脸蛋,啧啧,娶回家你就偷着乐吧!不像苏秋月那样!」廖金宝唾沫星子乱飞,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见过似的。
秦俊鸟心里痒痒的,廖小珠那天洗澡的画面又在他脑子里回放了一遍。
「金宝叔,你容我几天,我回去跟我娘商量商量。」秦俊鸟敷衍道,心里却想着怎么去窑厂村探探苏秋月的底细。
当天晚上,秦俊鸟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廖小珠和苏秋月。一个娇艳欲滴,一个温柔可人,各有千秋,让他难以抉择。最后,他决定偷偷去窑厂村一趟,眼见为实,也好断了自已的念想。
第二天一大早,秦俊鸟借口去镇上买东西,偷偷摸摸地去了窑厂村。他躲在苏秋月家院外的斜坡上,像做贼似的,心里忐忑不安。
「爹,我说了我不嫁!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嫁给麻铁杆那个瘸子!」苏秋月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带着一丝哭腔。
「不嫁?你个不孝女!麻乡长家是什么人家?你嫁过去是享福!你看看秦俊鸟那小子,穷得叮当响,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苏父的声音粗暴而强硬。
「我宁愿跟着俊鸟哥吃苦,也不嫁给麻铁杆!他都四十多岁了,还打老婆,我嫁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吗?」苏秋月哭得更厉害了。
躲在斜坡上的秦俊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涩。他没想到苏秋月宁愿跟着他吃苦,也不愿嫁给麻铁杆。他一直以为苏秋月是因为「旧鞋」的名声才答应嫁给他的,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你懂个屁!麻乡长说了,只要你嫁过去,就让我当村长!这是多大的好事!你为了一个穷小子,连你爹的前途都不要了?」苏父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我不管!我就是不嫁!」苏秋月的声音坚定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