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的堂妹——碧睿斯公主——离婚成功,办单身派对都办到京城来了。
碧睿斯公主兴高采烈的拉着楚然儿手舞足蹈,“我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我现在单身,单身万岁,自由万岁!”
“……”你这才结婚几天呀?一开始不顾皇室反对,要死要活,非要结婚的是你。这还不到一年半载,宁愿被拿走巨额财产的一半,无惧风餐露宿风险,非要离婚的还是你——殿下您真乃神人也!
“听说你结婚了?我忙着办离婚都没来得及阻止你!”
“呵!”楚然儿无奈:结不结婚,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
“给它扔掉!我们要反抗,勇敢挣脱某些人以爱之名套在我们身上的枷锁!”碧睿斯突然将楚然儿无名指上的婚戒撸了下来,奋力一抛,扔得远远的!
“喂!唉……”楚然儿眼睁睁的看着那颗戒指像流星一样滑过会所的星空,消失不见!
易寒川看见了,立刻上前将人拉到角落,兴师问罪,“楚然儿,究竟是谁欺人太甚?!”
“……”楚然儿咽了下口水,“不是我扔的,碧睿斯她也没跟我打招呼……”
“你摸着良心想想,自从和你在一起,发生任何争吵,我哪一次不是站在你这边,哪一回不是毫无底线的维护你,就算被我奶奶骂作忤逆不孝,我都没有想要辜负你!”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可以不维护我呀,我又没求你,更没逼你!
“你呢,楚然儿?你从来不曾把我放在心上,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我怎么想!”
“……”你说得对,我为什么要在乎?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易寒川的目光变得深邃、幽暗,“楚然儿,我曾经有负于你,我一直在努力做补偿。我想我该还你的,应该都还清了!“
“……”你还我什么了,还我一个易太太的头衔,还是还我数不清的一夜风流?
“楚然儿,你有别的选择,但是却和我结婚。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你爱我。可是,我错了!你选择我,只是因为我能替你,替楚家挡掉你们不愿意直面的麻烦。楚然儿,我们两清了!”
易寒川和楚然儿的关系一直在破裂的临界点徘徊。没过几天,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这让两人的关系迅速降至冰点。
陆嫣然喊了一大帮子从前的姐妹到易寒川家玩——显摆!
“哇,这难道是皇宫吗?”
“天哪,能在这屋子里住,我命都能更长些!”
“要是能在这床上睡一晚,我这辈子就是死也值了!”
“这些衣服好漂亮呀!”
“这些首饰,天哪,比电视里演的还闪,天呐……”
“嫣然公主,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公主了……”
陆嫣然非常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这感觉,她在陆紫菱身边可得不到,在陆紫菱她们身旁,她陆嫣然顶多是一只丑小鸭,永远是山沟沟里来的山鸡!
一帮小姐妹在易寒川家里嚯嚯,周妈都看不下去:弄得乱七八糟的,一点教养没有!
周妈又想要报告老夫人,傅伯拦着说,“不要没事找事,跟少爷说一声就行了。”
易寒川在忙,况且是他亲妹妹喊了朋友来家玩,玩得高兴就行,他无所谓,因此,也没将周妈的话放心上!
但是,没过两小时,易寒川就接到了警察打给他的电话——易太太报了警!
匆匆赶回家中,易寒川看到楚然儿冷若冰霜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端出一身气吞万里如虎的架势。
一群穿得花里胡哨的年轻女子挤在一角,噤若寒蝉。
陆嫣然则外强中干的站着和楚然儿对峙——她要严阵以待?简直不知所谓。
“怎么了?”易寒川看陆嫣然。
“哥,这个女人她欺负人!”陆嫣然马上告状,看到哥哥回家,气焰又涨了上去。
“易公子!”派出所民警同易寒川握手,“易太太报警,说丢了贵重东西……”
是什么东西这样贵重,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易寒川的目光看向楚然儿,眉头紧锁,尽显不赞同——家丑不可外扬,你连这都忘了吗?
“易公子,令妹毁了先慈横山老夫人留给我的衣服,又偷了我的簪子!”楚然儿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易寒川那颗心,猝不及防的被楚然儿释放的寒气所冰封!
“易家小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簪子拿出来还给我,否则,再进来的就不是警察了!”是横山社的刀客,他们随便哪个,拔刀所过之处,一刀两断!
看到茶几上放着的那件月白色长裙,它的表面被颜料画得不忍直视。易寒川呵斥陆嫣然道,“陆嫣然,你太没规矩了,把簪子交出来!”
“……”哥哥从来没有这么凶对我!陆嫣然扁扁嘴,眼泪汪汪的从身上摸出那簪子——横山社的信物,“还你!”她将簪子高高举起,想要砸到地上。
“放肆!”易寒川眼疾手快的夺过簪子,又快如闪电般,扇了陆嫣然一耳光。
“哥!”陆嫣然不可置信的望着易寒川——那个说过会护自已一辈子的男人——他居然打我,为了一个女人,他打自已血浓于水的亲妹妹!
当着小姐妹们的面,陆嫣然今天原本是要表现得受尽恩宠、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可她现在居然挨了打,受尽了屈辱!
“呜,你个狐狸精,勾引我哥,骗我哥打我!”陆嫣然恨恨骂完楚然儿,捂着脸跑出家门去!
“对不起,请原谅嫣然她初来乍到,年轻不懂事!”易寒川恭恭敬敬的将簪子双手奉还。
易寒川为什么要当着众人的面,扇陆嫣然一个耳光?这是做给楚然儿看,做给无处不在的横山社的耳目看的——他希望横山社放陆嫣然一马。
“易公子,咱们两清了!”楚然儿接过簪子,将易寒川那日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奉还!
看着楚然儿转身离去,易寒川的心脏紧紧缩在一起,缩成了一颗皱巴巴的核桃——陆嫣然不会有事了!但是,这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吗?
我们,两清了?
送走警察,易寒川上楼回到自已的卧室——这是遭了响马洗劫吗?
原本整齐排列、挂在衣柜里的楚然儿的衣裙,此刻像清仓大甩卖的廉价破布条那样,东一堆、西一坨的散落在地上,有些上头还沾着粘腻的食物酱料……
华贵的珠帘毫无章法的缠绕在一起,臃肿的纷乱如麻,怎么解开?
贵妃榻也不知遭了多少人的蹂躏,了无生趣的横在窗台下——生无可恋!
那原本出尘脱俗、遗世独立的飘渺窗纱,此刻居然被扯了下来,一半耷拉在窗台边上,气息奄奄……
易寒川心疼的拾起楚然儿的心爱之物,用手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
“少爷,我来收拾吧!”周妈来了。
“……”易寒川不回答,亲手一点一点将卧室收拾好!
晚上,陆嫣然回来了。
她是哭着回来的,一回来就跪下向易寒川道歉。
“哥,对不起!我知道你打我是为了保护我,是做给那个女人看的!”陆嫣然这又是从哪里取到真经了?
“……”易寒川不说话,也不看陆嫣然。
“哥,那个女人仗着娘家的势力,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她也没把你放眼里,真是太过分了!”
“……”
“没关系的,哥。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咱们强大起来,就不用再受那个女人的窝囊气了,到时你把她休了!”
“嫣然,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易寒川看着自已这个亲妹妹——血缘真的比感情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