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速是十分迅速的,在不知不觉中,女孩跟随着师父和师兄弟们走遍了大半个世界,这二十年来,世界在发生着改变。
一开始因为羽衣和羽村两兄弟为了从母亲的手里保护世界,两人联手合力封印了母亲辉夜,而因为战斗的余波让世界发生了各种不同但都破坏力十足的自然灾害,羽衣走上了赎罪之旅,带领着弟子们一步步的修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世界,在逐步的进入了正轨。
这趟长期的旅行,羽衣也为自已体内因十尾而分化的九只尾兽分别找到了不同但适宜居住的环境,他决定在自已大限来临之前,把尾兽们分散出去。
现在,旅途也进入了尾声。
他召集了所有的弟子,对这段时间的旅行进行了回顾,并和大家说明了之后的决定。
他说,他要回到出生的地方,去创造一个用查克拉的精神力量来维持人与人之间能够相互理解的内心,进而实现和平的希望。
他将这命名为“忍宗”。
弟子中不乏有支持的声音,但也有小部分有着自已的想法。
他们认为目前的世界还没有达到自已心中的理想乡,他们自告奋勇的请求师父允许他们在外游历,以此来修复剩下被十尾毁灭的地方和传播人与人的羁绊。
而队伍中,迦梨也在小声的和双海咬耳朵。
当年的女孩在这二十年中看遍了世间不同的风景,也了解了不同的文化,也拥有了自已的名字,迦梨。
她曾问师父,为什么给她取了“迦梨”这个名字呢?
当年的话语依然在脑海里深深的留存。
师父说,迦梨是“复生”的意思,不仅是结合了她特殊的能力,更是对她给予最深的祝福,从黑暗的过去走向充满爱的未来,置死地而后生,当年的经历现已成过往云烟,现在的迦梨,是新生的迦梨。
她总是能在师父的口中听到她貌似在失忆之前生活在黑暗里,可具体的事情无论她怎样询问,师父都不愿继续再多讲,脑海里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就有些隐隐作痛,直觉告诉她,那段缺失的记忆是她内心所缺少的一块碎片。
“海海,你怎么打算的呢?”即使早就能够正确的发出每个字节的音,但她依然还是喜欢叫双海为海海,双海是她认知里“异类”中最特殊的存在。
“我是师父的大弟子,理应跟随师父一起去创建忍宗。”
“真古板!不愧是羽衣大人的头号狂热粉丝。”迦梨有些不以为意,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了。
“我知道你想离开。”
看着对方因为自已的话一副被猜中心事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已的猜测没错。
这些年说长也不长,短也不算短,但就和在当年的村子里听闻的那样,女孩的生长似乎格外的缓慢,一开始只是人类5、6岁孩童的模样,二十年过去了,期间身体也是一直在生生长,只是速度尤为缓慢,从五年前身体极速生长到12岁孩子的样子后便好像停止了。
突然,他伸手摸向了迦梨的脸,对方因为自已的举动表情有些惊讶和不解,但依然温顺的配合着自已的动作,把脸靠近放在了自已的手中。
手指着对方的脸,掌心下的肌肤白皙柔软,拇指稍稍用力,便是一块通红的印子,对方也因为自已的用力而感觉到吃痛,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些许的不满,但还是没有推开自已的手。
太脆弱了。
小时候只是单纯可爱的脸到现在,已经初具美人的雏形了,这张脸,再成长一些,定会引起人类之间战争,没有谁能看着这张脸不心生欢喜。
美丽的事物往往是人类争夺的对象,如果没有足够能够保护自已的能力,那么下场只会比她之前的经历更为凄惨。
他和师父都不愿看到女孩重蹈覆辙之前的黑暗经历,可他也不明白,师父给每个弟子都传输了查克拉,唯独迦梨,师父始终都没有给予对方丝毫的力量。
他们并不能像师父那样能够使用身体里查克拉的力量,师父给予他们的查克拉是能够维系人与人之间的羁绊的。
女孩现在表现出来的温顺,真的只是真实的内心吗?还是只是屈服和讨好比自已强大的存在呢?
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的成长,现在就连他也快看不清,感受不到对方最真实的面貌和想法了。
没有力量的幼崽,又是那么的美丽脆弱,不管是谁,都能轻易的将她折断。
“迦梨,师父不会允许你离开他身边的。”
“那双海呢?”金色的瞳孔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已,里面到底印着些什么呢......
“我当然也不希望迦梨离开我们了。”
我当然也不希望迦梨离开我了。
话语到了嘴边反而变了。
抚摸女孩脸颊的手转向了头顶,轻轻了揉了揉,他知道,自已已不再年轻,自已的时间,和对方的流速,是不一样的。
“嗯!我会一直和师父还有双海在一起的,我们是家人,对吧?”
迦梨学着双海每次露出的温柔微笑,微微了笑了笑,成功看见对方因为自已的笑容而瞬间呆愣的脸。
像个傻瓜一样。
心中有些不屑,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尽量让自已毫无破绽,如果师父像分享给别人那样也分给自已力量,她早就离开这都是人类聚集的地方了。
在学会表达自已后她就发现了自已与身边人的不同,不仅是外貌上的差异,更为明显的是气味。
说实话,她根本分辨不出来人类之间有什么不同,她对每个人都没有太大的概念,但有一点她特别清晰,那就是味道的不同,靠双眼她无法分清人与人的区别,但是她能凭借气味分清楚什么是“同类”,什么是“异类”。
味道是肉的腥臭,那么肯定就是人类了,味道如同自已和师父,那就是果实的香甜,尤其是师父身上,果香味更为浓烈,所以,她和师父,就是这世上仅有的“同类”。
她更喜欢呆在师父身边,但是师父总是忙碌的,他从不会让自已的手停下,而自已在师父身边,就显得有些碍事了。
但是,在得到力量之前,她可以忍受和人类相处,毕竟,谁会和强大的力量过不去呢?更何况,师父是香甜的,她真想,吃掉羽衣大人。
决定好去处之后,她和双海就淡定的在一旁等待师父给即将离开的弟子们语重心长嘱托,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心怀爱与善意,消除人类的纷争和仇恨,人与人之间的精神力量和羁绊。
双海的挚友,空太也在这次的讨论中选择了背负师父的希望,以让人类之间相互理解为使命,去传扬师父的精神,维系彼此的羁绊。
临走前,双海拉着迦梨来和空太道别,除了迦梨,大家已都不是年轻时候的自已了,更何况虽然大家从此分别了,但心却紧紧相连,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在努力奋斗。
原本总是吵架斗嘴的迦梨和空太这次意外的比较老实,反而是空太有些担忧。
“迦梨,小时候你刚学习走路的时候,双海曾说过,‘如果不站起来,那么连逃跑都做不到’,我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特殊的存在,但无论你今后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和危险,都要坚持下去,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
虽然对于空太的话迦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和无厘头,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破坏气氛的好,她也难得的没有再向往常一样和空太顶嘴。
“空太哥哥,一路顺风。”
天知道她多少年没叫过对方这么甜腻的称呼了,好在对方还是这么多受用,空太摆了摆手就离开了,双汇和迦梨一直注视着空太离开的方向目送着对方,直到再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才离开。
双海当然知道好友临走时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也才发现,不论是自已也好,空太也依然记得当年师父抱回来的女孩那空洞的双眼里看不出有任何生气的存在,之后他也曾想过,也许一开始女孩也是反抗过的吧,但瘦小的孩子怎么敌得过成年人的力量呢?数年的折磨,足以灭掉一个人的自我。
留下来跟随师父的弟子并不算很多,也大部分都是最初跟随的人,只有空太,带着师父的希望毅然前行了。
师父的家乡在一个土地十分丰饶的平原,四周有着肥沃的土壤和茂密的树林,平静的村庄里一片岁月静好的祥和,弟子们跟随师父来到了他曾经的故居。
显然,有些小的木屋是难以容纳众多的弟子们的,大家也都不需要师父的吩咐,凭借着熟练的建造能力,自发的分工起来。
有部分人去旁边的森林里砍伐木材作为地基,有些已经在规划未来忍宗的占地面积和房屋的分类建造,大家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身为羽衣的大弟子,双海已经不再需要投身进这些体力劳动中了,更多的时候他都是跟随在了师父的身旁充当着护卫的工作。
而迦梨作为弟子中唯一的女性,矮小瘦弱的身体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留在那也只是拖后腿,索性也跟着双海一起,跟随在了师父两侧。
迦梨觉得,她和双海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师父的旁边,有点幻视左右护法了。
好无厘头的想法。
师父不是话多的人,双海也不是,迦梨一个人也没那么多话说,三个人安静的走在田间的小道上,迦梨看得出来,师父在怀念这个自已出生的地方,毕竟这是他成长的地方,当年没有发现母亲的所作所为前,和弟弟和母亲在一起的回忆也是难得的幸福时光。
而如今母亲被封印在了月亮上面,弟弟为了陪伴母亲和看守十尾,也离开了,看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羽衣也难免有些怅然若失。
突然,迦梨感觉原本走在前方的师父速度极快的冲向的前方,抬眼看去,黑色头发的女人瘫坐在了地上,手里原本拎着的水桶倒在了地上,桶里的水洒了出来,女人浑身都被水打湿了。
女人穿着灰色的粗布麻衣,应当是住在村子里的人,身体露出的胳膊和腿都有着大小不一的擦伤,细小的血珠从伤口上冒了出来,女人的表情有些惊慌失措。
看样子是提水的时候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子绊摔了。
羽衣在女人摔下去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可距离还是有些远,来不及接住女人就摔了下去,看样子摔得还不轻。
羽衣先是使用能力把手放在女人背上,女人原本湿透了的衣服慢慢烘干了,接着又用了治疗的能力,女人身上的擦伤陆续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看着男人轻易就治好了自已的伤,女人有些目瞪口呆,她没看错吧?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咻’的一下就让自已原本被水打湿的衣服变干了,自已的伤口也肉眼可见的全部治愈了,这是什么......奇迹吗??
随后赶来的双海和迦梨看到自已的师父小心翼翼的扶起了摔倒在地的女人,又把查克拉化作了水,原本水桶里洒光的水又恢复成了满满的一桶。
女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发生了什么,止不住的不停向着陌生男人道谢,女人的眼神清澈,一看就是温柔的好女人。
似乎是觉得自已的速度不够快没能接住女人,才导致了对方的受伤,羽衣有些懊恼。
他向后方自已的两个徒弟说明情况后,便提着沉重的水桶向女人请求自已来送她回家,女人一直摆着手有些慌张和不好意思的拒绝。
这怎么好意思,明明是自已不小心摔倒的,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不仅治好了自已的伤口,还重新让水桶里的水恢复了,自已怎么好意思还麻烦对方帮自已提桶送回家。
羽衣的态度坚决,女人看对方似乎是铁了心要帮自已,也就红着脸带领对方向自已家的方向走去。
而被留在原地的迦梨和双海对视,挤眉弄眼的互相传递自已理解的情报,彼此心照不宣。
师父晚来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