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陀罗和阿修罗第一次开口说的话并不是常规的“爸爸妈妈”,而是“迦梨”。
日文发音“父亲大人(chi chi eu sa ma)”相对于一岁多的小孩还是太难发音了,反而“迦梨(Kali)”的发音就比较简单。
也根本没有“母亲”这个角色,连自已都没有母亲,迦梨是不打算教导两个孩子“母亲”这个称呼是如何发音的。
兄弟俩的差距也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开始显露。
同样都是一岁出头的年纪,哥哥因陀罗已经能够完整的发出Kali(迦梨)的音了,但弟弟阿修罗就只能发出Kaka(迦迦)的音节并傻笑。
迦梨面无表情,而一旁的双海已经笑疯了,仿佛看见了当年这样学说话的迦梨,结果瞬间被迦梨投去了警告的眼神。
双海努力憋住笑容,咳了两声故作严肃,他拿出随手从路边拔的狗尾巴草伸在弟弟阿修罗的面前来回晃动着,而小小的手也从摇篮里努力向上够着,想努力抓住在眼前来回晃动的奇怪的东西,也因为不管自已怎么张合小手也抓不到被逗的咯咯直笑。
“我找你来是想请有育儿经验的你帮忙教导小孩的,不是让你在这里逗猫狗......”
此刻双海拿着狗尾巴草去逗摇篮里的小孩,左右晃动不让对方碰到的样子,很难不是对方在逗猫。
迦梨顺手抱起了摇篮另一边安静的因陀罗,对方感受到了自已的靠近,缓缓的睁开了和师父小时候同样的血红色的眼睛,三勾玉的图案在眼中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迦梨。
而弟弟阿修罗的眼睛就正常了很多,漆黑的,属于人类的黑色瞳孔,对比哥哥,就显得有些大失所望了,说实话,同样是在照顾两个孩子,迦梨对哥哥的关注明显多过弟弟。
哥哥天生继承了羽衣对仙人之眼和强大的查克拉,而弟弟,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和普通人类不同的地方。
现在孩子还小感受不出来这种偏心。
“你学说话的年龄也比较晚,当时也和阿修罗一样,因为双海的发音比较困难,而只能发出海海的音。”双海露出了在回忆什么都表情,“你和阿修罗其实更像。”
双海的潜台词是,你该对他好一点。
“我可没打算要成为‘母亲’的角色,阿修罗,有些平庸了。”
迦梨扫了摇篮里的阿修罗一眼,有些满不在乎,即使对方的身上同样有着和自已“同类”的气息,但味道太淡了,聊若于无。
因陀罗身上“同类”的气息更为浓郁,这才是属于自已的“人”。
迦梨对哥哥的关注多过阿修罗,很多时候也更经常抱着哥哥,对阿修罗的程度只保证活着就行。
看出了迦梨的偏心,所以双海对阿修罗会尽量弥补兄弟俩的这种差距的“爱”。对迦梨说教是没有用的,迦梨坚定的认为师父的长子因陀罗将来会继承忍宗,无能的弟弟也只是辅佐的似有似无的小角色罢了。
很快,小孩子就在时间的流逝下不知不觉的长大了,兄弟俩在成长的过程中天赋更为显著,因陀罗是显而易见的“天才”,无论学什么,只要教导个一两遍就能很快掌握诀窍,乖巧懂事的因陀罗从不让人过度的操心。
双海看得出来,相较于因陀罗,面对阿修罗则需要更多的耐心和鼓励,而迦梨显然并不具备这种耐心的。
兄弟俩在之后学习走路的过程中,哥哥能够根据引导从爬的姿势扶着墙慢慢的站立起来,并小心翼翼的向前小步的挪动,而弟弟光是单纯的站立,就已经很费力了。
“因陀罗,来~到我这里来。”迦梨松开了扶着因陀罗的手,并向着因陀罗的前方走了一小段距离并蹲下身伸出了双手,示意对方松开扶着墙壁的手朝自已这边走来。
骤然失去安全感的因陀罗有些犹豫,看着不远处迦梨温柔的笑容和鼓励的眼神,犹豫片刻后还是鼓起了勇气,松开了扶着的手一鼓作气的跌跌撞撞走向了迦梨。
而就在因陀罗小心翼翼走向自已怀抱时迦梨接住了对方幼小的身体,温暖的怀抱包围和鼻尖熟悉的气味,因陀罗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稳定了下来,他紧紧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迦梨温柔的笑着抚摸因陀罗的头对刚刚的勇气予以鼓励,感受到因为自已的努力对方露出的温柔笑容,因陀罗也学着对方的表情同样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很棒很棒~我们因陀罗最棒了!”
鼓励完哥哥之后,迦梨看向了另一边紧紧贴着墙壁死活不愿松手的阿修罗,神情不由的有些失望,同样的事情,哥哥能够轻而易举的完成,为什么阿修罗做不到呢?明明是最为亲密的兄弟,差距显而易见。
看到懦弱的阿修罗始终害怕迈出第一步,迦梨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阿修罗!过来。”
对比之前温柔鼓励因陀罗的语气,这次的语气倒是严厉了很多。
仿佛是感受到了迦梨的怒火,本就害怕的阿修罗的表情更为紧张了,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始终迈不出小脚。
迦梨的耐心逐渐耗光了,她转头牵起了因陀罗的手继续引导着对方努力走得更远。
“哇~因陀罗好棒哦!加油!就是这样,一步~两步~......”
听着迦梨温柔鼓励哥哥的声音,阿修罗不禁红了眼眶。
迦梨对因陀罗明显的偏爱,双海都默默看在了眼里,他走到了即将要哭泣的阿修罗身旁轻声说道:“阿修罗,我陪你,要加油哦。”
他牵起了阿修罗的小手,引领和鼓励着对方小心翼翼的向前踏出了一小步,似乎感受到这并不是什么很难做到的事情,阿修罗又努力向前继续踏出了一小步,而方向正是迦梨背过身的身影,阿修罗原本要哭泣的小脸渐渐的露出了惊奇的笑容,自已刚刚那么害怕的事情,自从现在自已迈出了一小步后,好像也没有那么困难了,他也想,得到迦梨温柔的夸赞。
然而迦梨并没有看到阿修罗的努力,她的心全在因陀罗的身上,在她眼里,只看的见因陀罗。
随着年龄的增长,阿修罗意识到了自已和哥哥的不同,哥哥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很多自已做不到的事情,从小时候开始,自已一直期待着能够得到迦梨的一声鼓励,可是并没有,她的鼓励只会留给哥哥,她从来都不会正眼看过自已。
从希望到失望,现在他不会再把希望得到夸奖表露在脸上,可内心深处,一直有着挥散不去的寂寞。
即使双海有在努力在维系两兄弟之间的感情,弥补迦梨在阿修罗身上缺少的关注,可在听到蒙在被子里的阿修罗询问自已为什么迦梨不关心自已时他还是感觉内心涌起了酸涩。
“阿修罗大人已经很努力了。”双海缓慢的拉下阿修罗故意蒙着头的被子,如同自已猜测的那样,对方的眼眶已经红了。
“那为什么迦梨只看得见哥哥呢?”他不理解,如果自已真的很努力了,那为什么,迦梨从来不曾夸奖过自已呢?一定是自已还不够努力吧?一定是自已还没有达到她的期望。
“阿修罗大人,每个人是不一样的,迦梨她只是,还没有看到你的努力。”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已都不信。
“那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妈妈呢?”
村子里的小伙伴们都有妈妈,而他从出生开始,身边就只有父亲大人、双海、迦梨还有哥哥,那他的妈妈呢?他为什么没有妈妈呢?如果有妈妈,妈妈一定会爱自已的吧?
双海愣住了,这句话,曾经迦梨也问过同样的话,他当时又是怎样回答的呢?
“阿修罗大人不是还有我吗?还有羽衣大人、迦梨、因陀罗大人、忍宗里的大家。”
“我就在阿修罗大人的身边。”双海轻柔的抚摸着阿修罗圆圆的脑袋安抚着对方。
“那迦梨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才6岁的他已经能明显感受到迦梨对哥哥的偏爱和对自已的漠不关心。
“她只喜欢哥哥。”他的语气透着浓浓失望。
“迦梨她只是......”只是什么?他有些说不出口,眼前的孩子什么都知道。
每年的生日,明明他和哥哥的生日都在一天,可在祝福时,迦梨嘴上说着:“因陀罗、阿修罗生日快乐!”阿修罗看见了,说这句话时,迦梨的眼睛,是只看着哥哥的。迦梨会主动夸赞哥哥,鼓励哥哥,拥抱哥哥,她甚至,从不曾触碰过自已。
小时候的记忆已模糊不清,可记忆中的笑容,从来都是只对着哥哥的。
但他还是温柔的说:“迦梨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对阿修罗大人的关心的。”
“她对哥哥就知道吗?哥哥即使是一点小小的擦伤,她都会焦急的处理,她看不见我也受伤了,也从来没有为我担心过。”
事实证明,年纪再小的孩子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大人的偏心。
这些事情在他的心里一点点的累积,迦梨的举动他都看在了眼里,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他和迦梨接触的时间比父亲要多得多,但是因为偏心,迦梨反而是最让他受伤的那个人,即使不是母亲,但是也代替了母亲的位置。
双海并没有回答阿修罗,而是任由他侧躺过身默默的流泪,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对方的发顶,无声的安慰,有些情绪积压在心里其实不如发泄出来更好。
仿佛此刻他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迦梨躺在了他的腿上询问他为什么别的小孩都有父母的陪伴,为什么只有自已没有父母呢?
当时迦梨也是这样,静静的躺在他的腿上,但并没有流泪,而是沉默着。
小时候的迦梨度过了刚开始学说话的话唠时期之后,就很少愿意主动开谈了,是个相比于其他同龄的孩子显得格外沉默和安静。
他知道迦梨当时在意的并不是自已没有父母,而是为什么别人有的东西,她没有,那段时期的迦梨格外喜欢斤斤计较。
因为童年的不幸和性格上的缺陷,导致迦梨在同样教导小孩时存在着偏差,她把全部的爱和关心都给了因陀罗,而阿修罗得到的也只是漠视。
他能去责怪对方什么吗?迦梨她自已都不曾得到过平等的对待,现在的她更做不到为了谁而做到平等的付出。
所以即使大家都发现了这段相处模式的畸形和异常,但都不曾有人指责过迦梨的失误,这种旁人的无视和默许,也导致了一系列不公和悲剧的发生。
“阿修罗大人,快快长大吧,快快变强吧,快快变得,没有谁能够动摇你的心吧。”
双海一下下的安抚和轻声的呢喃,也不知阿修罗有没有听到,慢慢的感受到自已掌下的人的呼吸逐渐变得轻缓,双海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转身,他走向了迦梨的房间。
“我可以进来吗?”看着眼前的障子里还往外的地板上透着光影,双海知道迦梨现在还没睡。
“请进。”从门内传来了闷闷的声音,他拉开了纸隔门。
昏暗的灯光下迦梨跪坐着,手中拿着沾上颜料的笔小心翼翼的为手掌中托着的脸的眼睛下画着紫色的线条。
双海进来后默默的坐在了迦梨的身边,静静的看着迦梨的动作,并不打算打扰到眼前的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迦梨放下了手中的笔,双手托着因陀罗的脸颊欣赏着自已的杰作,红色的三勾玉写轮眼下是左右对称的两道顺着下眼帘轮廓的紫色线条,紫色和红色撞在一起形成了鲜艳的对比。
“太可爱了!我怎么能这么有眼光呢!”迦梨一把抱住了眼前安静的小孩,在对方的发顶上开心的蹭了蹭,她对自已的作品非常的满意,而被抱住的人也只是顺从的埋在了对方的怀里尽情享受着对方对自已的称赞。
捏着因陀罗的脸颊欣赏了好一会后迦梨才愿意施舍一点注意力看向了自已身旁的双海。
“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但双海却并不回应她这句话,只是温柔的看向默默注视着自已的因陀罗大人,轻声劝道:“现在很晚了,因陀罗大人该去休息了。”
这句话也是说给迦梨听到。
因陀罗的目光转向了迦梨,他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知道双海有什么事是想单独和自已说的,迦梨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因陀罗可以回去了,对方收到自已的回应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现在房间内只有正坐着的双海和随意倚靠在桌边的迦梨,迦梨等待着双海主动开口。
但双海也只是温柔的看着迦梨,最后反而是迦梨败下阵来,双海张开了双手,迦梨慢吞吞的挪到了双海的身边然后躺进了对方温暖的怀抱里。
双海似乎非常喜欢迦梨这一头长长的白发,之前的齐肩短发现在已经长到了膝盖的的长度,但唯一没变的是现在依然没有丝毫成长的外貌和身形。
她的时间已经停留得太久了,反而是自已,已经逐渐生出了白发他老了,但她还是孩子的样子。
“你的偏心,太明显了,阿修罗他很受伤。”
迦梨惊讶,立刻反驳:“我哪有偏心!”
她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已的差别对待。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双海叹了口气,又继续劝迦梨:“多少你也关心阿修罗一下吧,那孩子,一直都在期待着你。”
“一半,给我你一半的查克拉。”迦梨提出了交换。
“好。”
迦梨咬上了双海藏在衣领下的脖子,尖利的虎牙刺穿了皮肤层,从里面涌出了血液,迦梨贪婪的舔舐着,不放过丝毫血液中蕴含的查克拉。
她不理解,为什么师父愿意把自已的查克拉分享给所有的弟子,却唯独没有分给自已,空壳子的躯体里没有一丝一毫查克拉的存在,之前她还会怨恨和责怪师父,但现在,她找到了得到查克拉的方法。
那就是从别人那里得到。
脑海中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就是那个东西,告诉自已的这个方法。
但很快,她就沉迷进吸食羽衣查克拉的快乐中,不能一次吸食太多的人的查克拉,不然肯定会被师父发现的,所以目前自已的目标也只有双海一个人,毕竟,他是自愿奉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