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刘桂芝喊了一声:“娟娟,过来,把碗拿走!”
她赶紧拉回思绪,跑过去接碗。
三人忙忙碌碌半个多小时,终于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锦舟,你晚上一个人没问题吧?”刘桂芝问。
江锦舟张了张嘴,又看向梁秀兰。
他留下来的目的,就是想和梁秀兰凑近点,现在怎么又让他一个人了呢?
佯装活动肩膀,然后蹙起了眉:“嘶……还好吧,但还是很疼,干啥事儿都不方便。”
“不过没关系,我忍一下应该可以。”
梁秀兰撇了下嘴,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会茶艺呢?
处处说自已不行,还要佯装懂事说可以,真的很装。
刘桂芝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斜眼,怎么就遇上这么个玩意儿呢?
江锦舟正活动着,突然停下,表情痛苦。
“嘶……哎呦,兰兰,快看看,我这伤口突然好疼!”
他咧着身子,看着很疼的样子,梁秀兰赶紧凑过去,扒开他的衣服检查,一看伤口居然挂住了衣服。
纱布移位,红肿的伤口露在外面,线揪的紧,看着就让人心疼。
“啧,唉……”
她手小心翼翼的帮他整理完衣服,无奈的看向刘桂芝。
“妈,不然你们先回去吧,他一个人怕是不行。”
刘桂芝:恨铁不成钢啊……
她伸手拉住梁秀兰的手腕,将其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到底咋回事儿?”
“都说了不嫁给他,为啥还对他这么好?让他直接回家不就得了?”
“如果你觉得他替你挡刀,你过意不去,想感恩,那咱们多给他买点儿好吃的不就行了,再不济,就赔点儿钱。”
“你不能再继续和他待在一块儿了,不然你说的那些宁死不嫁的话,可全都要作废了!”
梁秀兰挠了下头,感觉她说的有道理,可回头看着江锦舟那可怜样,又忍不住心疼。
思想斗争两分钟,最后还是觉得,得留下来看着,伤口肿成那样,她担心他半夜会发烧。
“等他拆线了,我绝对不会再管他了,我向你保证!”
她三根手指朝着天,说的信誓旦旦。
刘桂芝气的直戳她脑门儿,“你就是鬼迷了心窍!”
“自已说不嫁,现在又巴巴的上赶着伺候,你你你你要气死我!”
梁秀兰拉着刘桂芝的手撒娇。
“哎呀妈……别生气了,我发誓,这回说的一定是真的!”
自已闺女什么德行刘桂芝心里清楚。
就算她发誓也不会是真的。
无奈的朝她脑门上又戳了下,拉着梁秀娟快步出了宿舍大门。
梁秀兰抿了下唇,感觉自已确实不争气。
关上门窗,拉上窗帘。
刚一转身,差点栽进男人怀里。
江锦舟一脸坏笑的靠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想发骚。
梁秀兰一把打开了他的手:“爬走!”
将人推开,她开始烧水,洗脸洗脚。
还像昨晚一样,帮江锦舟洗脸,然后给他脱下鞋袜洗脚。
之后还帮他脱衣服,整理伤口。
解开纱布,长长的伤口完全在外,被线揪住的伤口肿的一块一块的。
黑色的线陷进肉里,渗出血迹,看的梁秀兰手都在抖。
“你别动,我轻轻的哈。”
她小心翼翼的拿着药水擦拭伤口,然后往伤口上涂抹药膏,边涂边吹,吹的江锦舟心里直发痒。
“疼吗?”
“不疼。”
“疼吗?”
“不疼……”
梁秀兰不停的询问,生怕自已弄疼了他。
江锦舟心里美的都快溢出来了。
终于,抹完药,包扎好伤口,又给他倒了杯温水,伺候他把口服的药吃了,梁秀兰才长舒一口气。
刚倒完洗脚水,宿舍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梁秀兰狐疑的给江锦舟盖好被子,起身去开门。
“谁啊?”
门一打开,看到两个女的,袖子上戴着红袖章。
“你们是?”
其中一个高个子女的一把将她推开,大步进门,“我们是印刷厂纪律部的。”
“你是周彩菊的什么人,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床上赤裸着上身的江锦舟。
女人立刻尖叫:“啊!!!你屋里怎么会有流氓?”
梁秀兰赶紧过去捂上她的嘴。
“姐姐你可别瞎说,他不是流氓。”
“那他是谁?你又是谁,你们两个为什么要住一个屋?”
不等梁秀兰开口,另一个短胖女人也说话了。
“你一个女娃,道德败坏,作风不良,居然敢和男人在员工宿舍乱搞,还要不要脸?”
说她不要脸?
梁秀兰真想撕烂她的嘴,双手掐腰,一副要吵架的气势。
“你说谁不要脸?他是我男人,我俩睡一个屋有啥不妥?”
“这个宿舍夫妻同住的多的是,轮得着你在这瞎BB?”
瞎BB三个字她听不懂,但是她听到了B这个字,是骂人的。
于是也掐起了腰。
“你一个小姑娘,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我哪知道你们是不是真夫妻。”
“再说了,我们这个宿舍是提供给员工住的,你根本不是我们厂里的员工,还敢在这里叫嚣!”
“信不信我现在就向镇纪律支部举报,让你们光着身子游街!”
在这个年代,耍流氓是要被游街的,而且还是光着身子游街。
梁秀兰一下子就杵了,气势也削弱不少。
“那个……这个……这个屋子是我租的,我花了钱的,你们到厂里随便举报。”
“还有,我们俩真是夫妻,不是耍流氓,我男人受伤了,骑不了车,这才宿在了这里,平时我俩不住这里的。”
此时,江锦舟已经披上外套下了床。
胸前的纱布看的一清二楚。
走到梁秀兰身侧,与她同仇敌忾。
“你俩半夜三更没事找事儿,一上来就说我们耍流氓,我们才要去纪律支部告你们,告你们诬陷群众!”
他说话铿锵有力,表情严肃,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两个红袖章相互对视一眼,心里直犯嘀咕。
难道这俩人真的是夫妻?
她们只接到举报,说有个面摊,住在了员工宿舍,可没举报男女两个耍流氓啊。
她们开始踌躇不定。
江锦舟又道:“我们是花钱租来的宿舍,不是自已私自住进来的,你们不查实就来乱咬,你们胳膊上的红袖章难道就是这么得来的?”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组织,有没有纪律?”
“谁的宿舍,你找谁去,反正我们是花了钱的,如果不是有人给我们钥匙,我们也住不进来!”
“说到底,还是你们厂里管理不行,还有脸来这里吵吵!”
两个女人被他一个男人骂的一愣一愣的,全都在自我怀疑。
【难道真的是程序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