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聂枫和猴子结束军训后，来到了学校附近的王屯。
王屯浴池位于村东头，从学校门口的丰裕路拐进去，步行不超过二十分钟。
浴池有东西两个跨院，东院大门紧闭，门锁已生锈。
两人走进西跨越，在左侧男浴池门口领了手牌，进入浴池。
左侧是浴池，有两个中年人泡在里面闲聊。
水很浑浊，明显是长时间没有更换。
右侧是淋浴区域，空无一人。
近两年，学校宿舍接通地热水源，来这里洗澡的学生明显减少。
聂枫和猴子简单冲洗了几下，便走出了浴室。
“枫哥！”
猴子边走边嘀咕：“这里生意好冷清啊。”
聂枫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笑意。
“越清闲越好啊。”
猴子愣了一下，随后也咧嘴露出了奸笑。
在门口一间小屋前，两人敲了几下门，走了进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嬉笑眉开地将二人送到路口：“小伙子，明天这个时候来签合同，不能变卦吧？”
“王大爷，您放心，明天我们准来！”
聂枫伸手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与猴子快速离去。
拐上丰裕路，他们发现老人还站在村口张望。
“枫哥。”
猴子有些可怜老人：“两个院落，一个月才两千租金，这不是明摆着宰老头嘛。”
聂枫摇了摇头:“猴子，在商言商，不能因为他是老人，就有怜悯之心。
如果后续合作愉快，咱们生意好的也不错，再考虑补充老人一些。
毕竟他是地头蛇，很多事情，还需要他出面打点。”
猴子赞同地点点头。
转瞬，又怔怔地盯着聂枫，说道：“枫哥，我咋觉得你变了好多呢？”
“啥时候有这种感觉的？”
“感觉...从那次咱同学聚会，你喝多以后，性格就变了很多。”
“哈！那就对了。”
聂枫拍了猴子一下，快步向学校方向走去。
“什么意思啊？”
猴子丢掉手里烟，在身后大喊：“枫哥，难道还是因为苏彤吗？”
聂枫疾步快走，笑而不语。
华灯初上，校门口的步行街人头攒动。
猴子目不暇接地盯着那些清凉着装的女生，眼睛又有些不够起来。
“枫哥！”
猴子拽了一下聂枫：“我听柳思琪说你和苏彤在南湖彻底摊牌，分手了。
是爱上别的女孩了？”
聂枫哼了一声，撇了撇嘴：“爱？多特么搞笑。
我现在不想这事，挣钱才是第一要务。”
“啊？”
猴子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一下聂枫：“枫哥，一个苏彤就能让你转性了？
不谈恋爱，没女人相伴，这大学上的多没劲啊？”
“不谈恋爱，就不能没有女人吗？”聂枫很不屑地回怼猴子。
“卧槽！”
猴子爆了粗口，怼了聂枫一拳：“枫哥，咱这事业没起步呢。
你怎么就有大老板乱搞的思维了？”
“大老板算个球！”
聂枫瞥了一眼猴子，迈步走进一家烧烤大排档。
04年，在汉江，还真没有多少企业老板，能像聂枫一样，个人银行卡里有几千万存款。
猴子不知道内情，认为聂枫被苏彤拒绝后，“脑子”出了问题。
两人刚落座，一位高高瘦瘦的女孩，低着头，拿着菜单，快步走了过来。
“同学，您看需要...点些什么。”
女孩说话声音很轻柔，带着一点颤音，听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猴子发坏，直勾勾地盯着女孩问：“羊宝有没有？
先来四个！”
“那个...有的。”
女孩埋下头，说话声音更低了。
“枫哥！”
猴子继续打量女孩，随手将菜单推给了侧脸端详对面聚贤居餐厅的聂枫：“其他你看着点吧。”
聂枫接过菜单，下意识回身瞟了一眼女孩。
“蒋怡然？！”
聂枫怔了一下，脱口而出，喊出了女孩的名字。
没想到刚开学，还在军训中，蒋怡然竟然就来兼职打工了。
”你...在这里兼职？”聂枫轻声问道。
蒋怡然紧张地后退了两小步，白皙的俏脸微微涨红：“是，今天...今天头一天。
班长，您...您先看看菜单吧。”
蒋怡然怯怯地瞟了一眼聂枫，又快速低下了头。
“枫哥，你同学？”
猴子嬉笑着，冲聂枫挤了挤眼，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
聂枫瞪了猴子一眼，将菜单还给蒋怡然，随口说道：“60个羊肉串，四瓶啤酒。”
“噢，那...请班长稍等啊。”
蒋怡然匆匆记录好菜品，转身轻飘飘地匆匆离去。
聂枫望着女孩瘦弱的背影，不免有些感慨。
前世，两人都曾在这条街兼职打工。
而今，他已手握巨资，准备创业。
可蒋怡然还要走前世的老路。
“枫哥，这女孩超级哇塞啊。”
猴子很真诚地评价蒋怡然：“长相和身材都是一流的。
就是有点太害羞，看起来不太适合当服务员。”
聂枫点了点头：“没办法，她需要自力更生啊。”
在前世，蒋怡然自踏进大学的第一天开始，就要自已肩负起在汉江的一切费用。
时不时还要接济她那个不富裕的家。
不过，当时蒋怡然是和聂枫一起在“”聚贤居“”打工的。
现在，不知为何来了这家烧烤店。
时间不长，蒋怡然将烤串和啤酒送了过来。
除了聂枫点的肉串，还多加了一盘煮花生。
“班长，煮花生是...是我送你的。”
蒋怡然低着头，紧张地用小手摆弄着碎花衬衣的衣角。
她还怕聂枫嫌弃，怯生生地解释：“我...第一天来这里，只能...送你这个。”
“谢谢！”
聂枫笑着诚恳地感谢蒋怡然，并问女孩：“你怎么没去聚贤居试试啊？
那里待遇应该高一些吧。”
“去...去了。”
蒋怡然抬头瞟了聂枫一眼，小声回道：“可是...他们不...不缺人。”
“这样啊。”
聂枫想起两人在聚贤居兼职时，时间应该在开学一个月后。
“这里的待遇很低吧？”
“也还行。”
蒋怡然扭了扭瘦弱的身子，很知足地说道：“能挣钱就...就很好了。”
“你倒是很容易满足啊。”
聂枫笑着说出了这句内心莫名有些酸楚的话。
两人前世曾有过很多交集，他有些下意识心疼人家了。
蒋怡然身高至少超过170了，但看起弱不禁风的身量，体重也就九十斤左右的样子。
“蒋怡然！”
烧烤店门口，一位中年女人大声喊了起来：“快去招呼其他客人。
正是忙的时候，哪儿有功夫闲聊啊。”
“艹！”
没等聂枫反应，猴子率先跳了起来：“你叫什么叫？
同学之间聊两句，你急个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