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仙人的秘密
看到父亲如此惨状，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怒和心痛瞬间冲垮了他强行维持的冰冷！
叶天明目眦欲裂！
吼！
狂暴的灵力如同实质般从他体内爆发，暗金色的龙鳞不受控制地覆盖全身，混沌气息剧烈翻腾！
整个囚龙渊底都在他这声饱含悲愤的龙吟中剧烈颤抖！
岩壁上的幽绿苔藓簌簌掉落，寒潭死寂的水面第一次掀起了剧烈的波澜！
他如同疯魔般，不顾一切地冲向那根石柱！
“给我断！”
混沌暗金龙爪带着撕裂一切束缚的力量，狠狠抓向那些禁锢着父亲的恶毒锁链！
锵！锵！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伴随着禁制符文崩碎的光点疯狂炸响！
那些刻满禁制的锁链，被硬生生地扯断，捏碎！
叶天明小心翼翼地避开父亲残破的身躯，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颤抖。
当最后几根穿透琵琶骨的锁链被扯断时，他伸出双臂，轻柔而颤抖地将那枯槁，冰冷，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从那象征无尽折磨的石柱上，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紧紧拥入怀中。
入手是刺骨的冰寒和一片嶙峋的骨头！
父亲的丹田处一片死寂，曾经支撑他傲视同辈的灵骨早已被残忍抽离，全身经脉寸寸断裂，如同被彻底毁坏的河床，灵韵全无！
他此刻，形同废人，仅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和体内微弱到几乎熄灭的修为，才吊着最后一口气。
“爹……爹……是我！我是天明！您的孩子，天明啊！”
叶天明声音哽咽，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混沌灰气滚落，滴在父亲冰冷枯槁的脸颊上。
或许是血脉的悸动，或许是那滚烫泪水的温度，怀中那枯槁的身躯极其微弱地颤抖了一下。
叶天海艰难缓慢地睁开了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
他的视线模糊，意识游离在崩溃的边缘。
但当他费力地聚焦，看清眼前那张布满血污、泪水，却依稀有着自己与爱妻轮廓的年轻脸庞时……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激动、狂喜、难以置信、还有无尽的心疼与担忧！
干裂得布满血口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气音，他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用几乎听不见、却又清晰传入叶天明灵魂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
“天……天明？我的……孩子！”
“好……好……活着……就好……”
叶天海枯槁的脸上，似乎想挤出一个笑容。
平静满足的他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叶天明的手臂。
“快……快走！”
叶天海的声音陡然变得急促，仿佛回光返照，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担忧，“这……这里……危险！老祖……他们……背后……有……上界仙人撑腰！你师父……蓬莱仙人……也被困在……禁地最深处……他们……要抽他的……道果……炼……炼仙丹……”
最后一个字音几乎微不可闻，话音未落，叶天海身体猛地一抽，抓住叶天明的手无力地滑落，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极度的激动和虚弱，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生命力！
“爹！！”叶天明悲吼一声，感受着父亲体内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生命之火，心如刀绞！
父亲说的话，每一个字都颠覆了他的认知。
上界仙人？师父被困？抽炼道果炼仙丹？
这些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天明的悲吼在幽绿的囚龙渊底回荡，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就在这时，一股带着寒意的清冷气息靠近。
苏沐雪神情凝重，绝美的脸庞上此刻布满了前所未有的悲悯。
她蹲下身，纤细的手指搭在叶天明的肩膀上。
“天明……”
“你父亲……没有骗你。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这方天地最残酷的真相！”
苏沐雪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背负着万古悲怆的肃穆。
叶天明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暗金竖瞳死死盯住苏沐雪。
“什么……意思？”
“此界……”苏沐雪的声音一字一句碎裂，“非是乐土！它，不过是一个巨大的、被精心豢养的‘牧场’！”
“牧场？！”叶天明瞳孔骤缩，这个词让他感到一种荒谬绝伦的寒意。
“没错！是牧场！”苏沐雪语气悲痛，眼中带着无尽的悲愤，“豢养者，乃是仙界的九玄仙尊！此界所有生灵，尤其是修士，皆是他圈养的‘牲畜’！”
她的话语字字如冰，砸在叶天明的心头。
好半天，叶天明才反应过来，满是不解：“可是堂堂仙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
苏沐雪叹了口气，“凡有生灵，寿命皆有终点。仙人也不例外。但宇宙道法无穷，仙人们便研究出了一种秘法。只要将历经万难，踏足一界修行顶点的大乘巅峰之境修士，毕生苦修凝聚的道果炼制成丹，就能延长寿命！”
一字一句的消息犹如炸弹一般在叶天明脑海中炸响。
他身体剧震，如遭雷击！
脑海中瞬间闪过叶苍、叶龙，甚至自己刚刚突破时感受到的那种“掌控感”……难道那竟是……被收割的前兆？
“此界修士的道果会被九玄仙尊以无上仙法，炼制成所谓的九转长生仙丹！供其吞噬，延寿万载，永享仙福！”
“亿万修士苦修，耗尽毕生心血，燃烧神魂意志，最终……”苏沐雪的声音带着一种绝望的悲凉，“不过是成为他人餐盘中的一颗丹药！此界生灵，无论凡人修士，自诞生起，便永世为奴！永无超脱之日！我们的命运，早已被钉死在这绝望的牢笼之中！”
“不……不可能……”叶天明下意识地摇头，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孩童般不愿相信的脆弱。
他的世界观，他为之奋斗，为之忍受无边痛苦的信念基石，在这一刻被苏沐雪的话语彻底粉碎！
亿万修士！无数惊才绝艳之辈！
穷尽一生，披荆斩棘，追求大道巅峰！
其中多少悲欢离合，多少血泪牺牲？
原来……原来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辉煌，所有的挣扎与荣耀……最终都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都只是供养给那高高在上的仙人，延长其腐朽生命的……养料？！
那位传他功法，引他入道的师父蓬莱仙人，此刻也被仙人困住，如同待宰的牲畜，等待着被抽干道果，炼成一枚丹药？！
